奉行

“要是每一次暴风雨之后都有这样和煦的阳光,就让狂风恣意地吹, 把死
亡都吹醒了吧。”

【酒茨】返乡

设定爆炸。

战争设定,地理什么真的分不清。
参考马尔克斯《迷宫中的将军》。部分语句原文。
我真的特别心水这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各种好看!!!

OOC归我,他们属于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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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仿佛魔鬼主宰了我一生的际遇。

  酒吞醒来的时候麻醉的药效已经过了,没有过分的不适,常年征战给他留下来无数伤疤,每个战争的受洗者都有这样的烙印。他的床头还放着那本《一八二六年利马消息和留言的教训》,是昨晚茨木童子留下的,他是他忠诚的部下,童年的好友,一生的…他从未做过这样的许诺,大脑终止了关于这个的想法。他想起昨晚茨木为他读了两个小时的书,语气与文风相当贴切,充满了戏剧性的强调。就像茨木一谈到自己,就会眉飞色舞的夸他的好一样。

  茨木借着微弱的烛光帮他朗读,房间里有他朗读的声音还有酒吞的呼吸声,房间外面格外的吵,有狗在狂吠附和着男人的哄笑,酒吞睁开眼睛似乎想要坐起来,茨木专心的翻开下一页,翻书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大声,似乎也要惊扰暴躁不安的魔鬼。

  “外面怎么了?”

  “是我们的‘朋友’。”茨木的声音冷冷的,没有带上笑意。冰冷的刀剑划过温热的皮肤,感受到下方的血管。

  酒吞童子沉默了一会,他在受伤前从不会这样,大概是在思考。“我没有朋友。”

  “我是你的朋友。”两个人又开始来无意义的对话,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持续上十遍,茨木总会不厌其烦的强调,直到酒吞最后不耐烦的叫他闭嘴。

  “他们不配做我们的盟友。他们只是权力的走狗,乌鸦争抢鹰鹫的残食。”他合上书,“夜深了。”他起身要离开的时候被酒吞叫住,两个人硬是交换了一个不怎么温柔的吻。“晚安。”

  除去这该死的身体状况和令人作呕的局面,他一心只想回到自己的家乡。褪下一身荣光之后他终于变回来普通人,和战争中其他人一样,好歹还有一头漂亮的不听话的红发来证明他是个性情暴躁,做事果敢的人。

  酒吞知道旅途已经开始,他自己就是个旅人,之前的解放者,救世主,现在的被遗忘的人,恶病缠身的病人,仓皇的动身,只有自己的朋友和几个卫兵的陪伴。

  死亡之旅穿越了火热的阳光早已开始了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。

  度过马格达莱纳河的时候酒吞一时恍惚,这是他第四次在这条河流上航行,第一次在1813年,在委内瑞拉战败被流放。第四次的航行使他产生了结束一生的感觉,直到茨木喊来一声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。“寡妇们来了。”他说。

  以前的时候酒吞会去告诉她们生活总有新的希望和勇气,而今他更多要为自己着想。一个可怜人,他冷笑,一个被独立战争留下的孤儿,另一种意味上的寡妇,一个被遗弃的人。

  我们已经走过了太多地方。他想。是时候休息了。他已经累了,也不想拖着疲惫的身体东奔西走,他只是想回家。

  回到那个阳光普照的地方,回到和茨木坐在干草堆上吵吵闹闹的时候,回到只有他们的那一刻。

  我从未给过他什么实质性的承诺。酒吞在心中默默的想,坐在他旁边的这个白发金瞳的漂亮男人从未要求过他做什么事情,除了一次在出兵时间上两人发生过激烈的争吵。

  他想起成年时茨木曾经和他打赌赢了他的一瓶酒,其实茨木的酒量不好,非要喝个底朝天醉倒不省人事。那个时候他问他,你总是这样跟着我烦不烦。应该是没有听清他的抱怨,酒吞的好友,他忠实的拥护者只是勾着他的脖子大声说“吾友英俊潇洒冷静睿智,光是他的好我就能说上三天三夜,世界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如此完美的人。”浓重的酒气喷了他一脸,他却没有躲开,却鬼使神差地亲了下去。

冰冷的现实面前,他的盟友们都离开了。统一只不过是个遥远的梦,这个梦本在实现的路上,如今终于化为了泡影。酒吞知道有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,哪怕他将来因伤病残废,死亡,埋进黄土,湮灭于红尘,那个人都不会离开。

  他们前半生同舟共济,后半生也必将休戚与共。死亡都不能将他们分开。

  十二月的时候天气阴沉,像极了危如累卵的局势,但他已经无心去留心这些。他只是个病人,刚刚经历了持续的高热,脸色苍白,那双紫色的眼睛也不如往日明亮。酒吞开始不停的发疯的想改变天气。这该死的天气,压制一切生机的天气,妄想带走他的天气,狞笑着的死神勾着他的脖子呼气,似乎能感受到在亲吻他的嘴唇。他本身不健谈,之前是怕麻烦和出于高傲,如今的斗士也必须向病魔屈服,他想开口说话,话语却哽在咽喉,所以酒吞迫切地想看见茨木,看见那个滔滔不绝,一刻不停夸赞自己的人来抓住什么。

  “我想回家了,茨木。”这一次他终于吐露了心声,神色轻松了,“阳光和麦香。”盘踞在他眉宇间的那股严厉和表里不一最终消散,成为一个最最真实的自我。“我的家乡,我们的家乡。”他的语气带着温柔,就像谈论他的爱人。

  “一定会的,吾友。”茨木这次只是轻声地回应他,直到酒吞顺利入睡。

  郁积的痛苦像摧毁一切的狂风,酒吞只是不断重复“家乡,家乡”,无论是清醒还是昏迷。茨木不去打断他,两个人只是无意义的重复着“回家”和“一定会的”,像只垂死的狮子在互相舔舐伤口。

  十二月的21日风雨大作,一艘小船在翻滚的波涛中驶向港口。船上的年轻人一言不发地下了船,抱着一个漆色的盒子隐没在了黑暗之中。

   23日的天空放晴,茨木朝窗外看见那终年不化的山顶积雪,看见爬藤新枝上的黄色钟形花,远处的教堂开始唱起圣母颂,而那颗漂泊的灵魂也找到了自己的家。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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